译林絮谈

沙枫

中外字谜翻译之难

上文谈的请猜英文字谜，一个“Heroine”字，删去五个、四个、三个字母，可以分别变成“He”、“Her”和“Hero”。还有一变：“Take away one, drugs”。删去了一个“e”，就变成“Heroin”，也就是“海洛因”，是“毒品”了。

比较浅白的英文字谜，还有这样的一两个。

“Which is the longest word?”

也不必去查字典，翻翻书，答案是“Smiles”（笑）。第一个字母“S”和最后一个“s”之间，是“mile”，成“英里”长了。一笑。

“Which is the smallest room in the world?”

答案是“Mushroom”（菌）。上述这些英文字谜，是无法翻译的。

字谜是无法翻译的，中外皆然。至于谜语，有些也是无法翻译的，有些则可以。

试举《红楼梦》的灯谜为例。在第二十二回中，贾母出了一个灯谜：“猴子身轻站树梢——打一果名。”谜底是“荔枝”。

“荔枝”与“立枝”照普通话念是谐音。这种灯谜是无法翻译的，翻译是难传其妙的。王际真在翻译《红楼梦》时，只能把这个灯谜译成这样：

The monkey, being light of body, stands far out on the limb.——The name of a fruit.

谜底译作“Litchi”，但加注译如下：“Literally, homophone for "standing on the branch.”

“荔枝”与“立枝”同音，不特外国人不知，不懂普通话的人也未必知。

但有些灯谜则是可以翻译的，例如元妃出的灯谜：“能使妖魔胆尽摧，身如束帛气如雷。一声震得人方恐，回首相看已化灰——打一玩物。”英译如下：

It puts to flight all manner of evil spirits,
For though silken-bodied, it has a voice like a thunder.
But before its sound has cease ringing in one's ear,
It has already turned into ash.

谜底是“炮竹”，英译是“Firecrackers”。这种谜语就是可以翻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