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文学英译絮谈

沙枫

中诗的意译和直译

菲律宾郑先生来信说：“对中文诗词英译方面有着很大的兴趣。••••••不过，我始终觉得这些前人所译出的诗词，意译的成分很多。这样对原作者的诗词字句意义，总使人觉得不能真正适切地直觉表现出其诗词的正意。为了兴趣，也可以说是怀着有些创意的意义在内，我特选出你们曾刊出的英译诗词三首重译。••••••”

第一首，是柳宗元的《江雪》，原诗是：

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。
孤舟蓑笠翁，独钓寒江雪。

郑先生的英译如下：

Thousand mountains——birds fly ceased,
Ten thousand paths——men trace vanished.
Lonely ship, a bamboo cloak old man,
Solitarily fishing in the cold river covering with snow.

这样译来，是直译到十足了，英文字的次序也跟中文字的次序完全一样，不过，“舟”字英译，“ship”不如“boat”。

第二首，是杜牧的《山行》，原诗是：

远上寒山石径斜，白云生处有人家。
停车坐爱枫林晚，霜叶红于二月花。

郑先生的英译如下：

By steep rocks paths, up to the chill mountain,
Where the white clouds begot, were few residence.
Stop my carriage, I sat to admire the beautiful nightfall of maple-grove,
Frosted leaves are redder than the flowers of February.

这一首诗的英译，有些字句就不是“直译”了，也是有些“意译”，如“晚”之译作“night”而不译作“evening”，“二月”不译作阴历的“second month”而译作“February”，“beautiful”也是原文所无。

郑先生还写了几首诗词，并且译成英文，其中一首为《露草之歌》（The Song of Grass Dew）的如下：

青青河边草，亭亭翠绿俏。
一草一点露，均匀草儿笑。

英译如下：

Greenish grass by riverside,
Slim and graceful in pretty jade green.
One grass one dropped dew,
Evenly——smiling the grass.

英文译文，有些地方，未必尽符英文文法。至于原诗，看来有点青翠欲滴。与白茫茫一片的寒江雪，或者红于二月花的霜叶，各显颜色了。